夜里,沈芷叫贺北安,连叫了几声,贺北安握住她的手,问怎么了。
“我想喝水。”
她是被自己的声音叫醒的,梦里贺北安被停课了,在天桥摆摊,她去找他回去上课,他嫌她太烦,把她扔那儿,直接留给她一个背影,她气得叫他的名字,等着他回头,可她怎么叫,他都没回头。
沈芷在梦里的时候,就意识到自己在做梦,因为她以前叫贺北安,他总会回头的,这份记忆刻在她的脑子里,直接把她从梦里拉了出来。
贺北安要去给她倒水,沈芷拉住他,“我又不渴了。”这种感觉很好,梦里寻找的人,醒来就在身边。
她的大拇指摁在他手上的那一条长疤,好久之后,她又问:“怎么弄的?”
问了不只一次,贺北安只说忘了。
是真忘了,早几年打斗太多,被人打也免不了,他活得粗糙,没时间清点哪条疤是哪次的战绩。即使记着,他也不会讲给沈芷听。被人打进医院的时候,他会想起沈芷,想幸亏这人没在身边,看见他这副怂样。时过境迁,他更不会和她说。或许等他七老八十了,实在没有笑话讲给沈芷听,会把以前的事拿来凑数。可现在不行。
沈芷当然不相信他。连好些年前她说的某句话,他都记得清楚,怎么那么大伤口都忘了。
“你就骗我吧。贺北安,你跟我说真话,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。”
一语双关。
“沈芷,你不喜欢听真话,你只喜欢听你想听的。”贺北安去摸沈芷的“他爸坐牢了,我三叔授意人举报的,我觉得有点儿对不起他。他本来想去当飞行员的,如果没有他爸这事儿,他肯定能去,那是他的梦想。”说到这儿,沈芷突然笑了,“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逗,别人都想着长高,他唯恐怕自己超过185,失去招飞资格。”
笑着笑着,沈芷突然捂住了脸。
周彦递给沈芷一张纸巾,沈芷没接,“他不能招飞了,只能走统招。我就督促他好好学习。因为我也没别的办法帮他。当然也没帮上他,一直都是这样。他对我很好,好得超过了我的想象,我对这方面的想象一直都很匮乏。后来他发现他爸是我三叔举报的,我对他说他爸坐牢活该……我们彼此说了一堆很伤人的话,没有一点儿转圜的余地。”
沈芷双手捧着热柠茶,继续说:“我没想到,他竟然原谅了我,还凑齐了钱来找我开店。”那时候,她刚和周彦在一起。她的声音越来越低:“这次,他再也没办法给自己找借口了。”
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。
沈芷到家的时候,贺北安正坐在沙发上等她。两天不见,他眼里凭空增添了许多血丝,好像没怎么睡过觉的样子。
烟缸里有好几截掐断的烟头。
“去哪儿了?”
“和朋友吃饭。”
“行程已经定了,助理我也给你安排了,明天下午的飞机。”
“我不想去。”
“你以前不是说你一辈子不想在这儿呆吗?我当初从深圳回桉城,你还记得你表情有多你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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