厚重的铁索被摸索着打开,陈旧的锁扣在开合时有刺耳的摩擦声。
几个老妇人把她抬到了甲板上,唤医生来帮她诊治情况。
刺鼻的嗅盐被递到了鼻端,她咳嗽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,看起来虚弱而又苍白。
这里是陌生的海港,而且似乎在比萨城的附近。
有女仆过来扶她坐起来,还有人试图端来热汤给她喝一点。
远处有个小男孩在利索地帮大人们跑着腿,不时还往她的方向瞧一眼。
过了一小会儿,远处有监察官过来核查海关文件,好些人手又往港口的方向涌了过去。
负责照看她的几个女仆忙碌地拿毛巾倒水,以及帮她找其他可以用到的药物。
小男孩悄悄凑了过来,用带着托斯卡纳地区的意大利语问道“您快死了吗”
这确实是个好问题。
海蒂注视着远处警惕的看守,保持着病弱的模样,小声问道“这艘船是去哪里”
“我不知道,听说是罗马那边。”小男孩观察着她的神情“他们说你该晒晒太阳。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海蒂叹息了一声,缓缓道“你是这船上的人吗。”
“是,也不是,他们每个人都和我很熟但我们家住在岸上。”男孩笑了起来“我父亲一直卖鱼和牡蛎给他们,大家都是老朋友了。”
看来是上船帮忙卸货的。
海蒂微微侧头观察着其他人的视线,单手把自己的戒指和手镯褪了下来。
“孩子你叫什么名字”
男孩愣了一下,露出为难的表情,声音也变小了很多。
“他们都叫我索多玛。”
鸡奸者这是个什么名字
“不,这绝对不是你的名字,”海蒂注视着他的眼睛,把那串联着宝石的珠宝握在自己的掌心里“孩子,你叫什么”
男孩露出有些迷茫的表情,还是小声开口道“巴齐,夫人,我叫巴齐。”
“巴齐,握住我的手,给我一些力量好吗。”她放柔了声音道。
地中海式的长袖遮掩住她的手部动作,也没有人敢冒犯她的所有物。
绑架的主事者显然警告过这艘船的主人,没有人敢让她逃跑或者病死。
男孩试探着握住她的手,意识到她在递给自己什么东西。
“巴齐,好孩子,我需要拜托你做一些事情。”她只能赌这一次,如果失败了,她可能之后会遭遇更加严苛的对待。
如果只凭借她自己的力量强行想要跑过去,可能会直接被五大三粗的守卫扛回去。
而如果大声呼喊求救,这个港口的监察官也未必会认识热那亚的领主,反而相信她是个被关押的疯子。
挣扎的幅度越激烈,她越容易被禁锢住四肢,失去最后的一点点自由。
男孩似乎很少被这样尊重和重视,他有些慌张的听着她的叮嘱,小幅度的点了点头。
“拜托你”她垂下了手,犹如重病的可怜女人“一定要把这枚银戒带给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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